【 – 写作指导】
篇一:《浅谈安妮宝贝》
浅谈安妮宝贝
摘要:安妮宝贝 ,原名励婕,从1998年10月开始在网络上写作和发表作品,以《告别薇安》成名于江湖,题材多围绕城市中游离者的边缘生活,探索人的内心与自身及外界的关系。从事过的职业:金融、广告、编辑,现在的职业:网络编辑,自由专栏撰稿和写作者,喜欢:爱尔兰音乐,长途旅行,鸢尾,电影,散步。
关键词:写作;安全感;孤独;回忆
引子:安妮文字的强悍与狂放,首先意味着敢于舍弃。安妮舍弃了多少陈词滥调?这只要把她和随便哪个叫得震天响的“严肃文学作者”稍加比较,就可以大致明白。
她不会为了迎合体制性的文学潮流而刻意“完善”自己,比如她那经常不讲道理的断句方式。一连串的句号表明的不只是随意,也是勇敢。倘没有生命体验的连续性作为实底,文字的畅达或故事的连续性就不可原谅。那只是多余和造作。宁可选择断裂与破损。把笔大胆地交给偶然,而将熟悉的所谓必然逻辑弃置一旁,用断裂和破损的形式,直接说出邂逅偶然的感触,这,几乎可以说是安妮屡试不爽的一点写作诀窍。
她没有太多因袭的重担,没有俯仰鼻息的胆怯和投机,所以她轻易拆毁了别人辛苦持守的无谓的界限。这是需要一点张爱玲所谓“双手推开生死路”的蛮横之气的。
安妮的文字,有一种无法阻挡的力量植入神经,牵制思维,让人陶醉。就像《莲花》中写庆昭对文字本身有痴迷,一个字一个字轻声阅读。它们的排列组合散发新鲜迥异的气氛,似乎与所置身的地方并不产生联系。是的,安妮的文字总是这样。就像她的小说写的一样。她崇尚自由,她讨厌现代都市,想要接近自然的生活。她有这样写道:“拉萨有太多这样的人经过。通常全副精良装备,穿着名牌冲锋衣登山鞋戴着太阳眼镜,开着大越野吉普,咋咋呼呼热热闹闹,拿着高
级相机对着司空见惯的美景拍摄(花重金浪费设备和底片),追逐热门的名胜旅游点(其中包括无聊的人工造景),只为洗出那些和风景明信片一样构图平庸的照片,用以回到城市对朝九晚五没有假期的工作者们炫耀。”[1]她说他们是功利而乏味的旅行者。她所塑造的女主人公往往像是在表达她自己,她喜欢四海为家且又随时随地可以停歇下来静静生活的人,她能够在人群中分辨他们。她爱好旅行,喜欢做一些具有挑战性的事。徒步去墨脱让人感觉她是如此爱生活又如此不爱自己。一路上有山体滑坡、泥石流、野兽袭击等意想不到的灾难可能发生,但是她很顽强的挺过来了。我想作为一个爱好旅行,爱好亲近自然的人来说,经历这一路的风景,带给当事人的是多么大的身心体验。安妮在多年前看到地理杂志有关墨脱的报道,一幅照片一段文字给予她如此大的吸引力和动力。这幅照片是赤脚的背夫背着货物走在森林之中,泥泞沼泽。树枝藤蔓潮湿交织,那段文字写道:此地曾被称作莲花隐藏的圣地。如果不经历艰辛的路途,如何能够抵达美好的地方。神秘的象征。它所发生的意义,是一种指引。[2]对,意义。于是安妮上路了,她回忆自己去往雅鲁藏布大峡谷的路上,以为自己要死去,晚上在山谷中的木头棚子里留宿,临睡之前,会问自己,明天是否能够依旧活着赶路,而不是被塌方和泥石流砸死。每天如此,这段经验也使她知道自己与以往不同,当然,更多的是忠告和提醒读者不要上路,墨脱的路途非常危险。这点足以看出安妮是经历过多少的危险,克服了多少困难,更显示出她是个坚韧的女人。在她的文字里也隐约看出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这样的人总是居无定所,不与其他人交流,独来独往,害怕与他人接触,享受孤独感,有时候就让人理解为离群索居。安妮的小说创作如此成功是因为她抱着与自己生命相关的态度来创作。这一点也是我对她的欣赏所在。一个作者写下的文字,最终不过是与自己的生命相关。
《彼岸花》一书中她以第一人称讲述一个写作女人,在大城市的生活。她孤僻,讨厌热闹,喜欢一个人,跟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她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随心所欲,但又害怕。沉默可能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吧,文章的句子很美,也很直接的表现着这个城市边缘人们的生活。她隔离社会人群,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是路途无比艰辛。一路孤独,一直很孤独,一直害怕孤独,而没人了解,最终还是孤独。安妮笔下的女性人物总是在童年遭受巨大伤害,于是在长大后对于世界也缺乏足够的信任,缺乏安全感,自身内在精神境界的空虚使得她们对于外在
的物质世界表现出了极度的甚至带有病态的渴望。她笔下的人物总是从小失去父亲或者母亲,缺少童年的温暖,内心有那么一点扭曲和极端。这使我想到人心世界是纷繁复杂的,自己的意识产生让它恣意生长,就像一颗遗落在悬崖上的松子也可以长成参天大树。但这两种本质上是有区别的。这也生活中我们往往容易被一些表象所欺骗。游离。无法选择方向时就有这样的状态。你的一个不轻易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安妮的文字就是这样,在颓废中带给人以美的享受。如果说,丑也是另一种美的风格。在安妮的文字表述中可以完全实现。譬如在她的小说文字中,有很多描写女性穿一件随意黑色宽松T恤,洗的发白的旧牛仔裤,头发蓬松凌乱,脸色苍白,皮肤不好,面容憔悴,抽烟喝酒等一些颓废的感觉讲所讲述的女主人公淋漓精致的展现在眼前。
《素年锦时》也是一本散文性的作品,是她后期的作品,是她后来经历数年心渐渐成熟,不再沉醉于稀薄幻觉,变得清淡有节制的写照。回忆过去,感情深切,看得出她是个重感情的人,对父母对故乡的一些事物她都深深留在记忆中,她说过在人的一生中,最大的财富,是回忆。是的,她是个拥有饱满财富的人。
在《清醒纪》中也有许多文字惹人或同情或悲哀或豁达等。“寻找,是另一种记忆的方式。”我们似乎总是在寻找什么,努力想将它留住,但最终敌不过时间的是回忆。在安妮父亲去世后,她好像变了,文字不在像前期的那样具有颓废美,更多的是她自己对生活的思考和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倾谈,就如海水,想起来只需要一个切口,就会汹涌而出。”[4]这一类的文字具有很强的哲理性,后期安妮对人生很淡然,看透了很多,这些精辟的文字就像一位经历丰富的年长者对后背的忠言,有的人喜欢看她前期的作品,也有的人喜欢看她后期的作品,她自己也总结了这个结论,她说喜欢早期风格的读者觉得后来的作品晦涩惑不解,不再满足自身喜好。喜欢后期风格的读者,则往前回溯并不接受。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读者,在这些作品中各取所需。同时,新的读者在加入。她自己回首来路,从不认为自己在十年之后是一个重要或完善的写作者。事实上,越往前走,越能看到作品中诸多弊端和局限性,反省自问之际,也越觉单小轻微。但也不诚惶诚恐,因为安然于心灵的道路循序渐进,种种知见、心绪、洞察、提炼,只能从容按照既定的步履前往。不同驿站,不同风景,最终留下的,只有一种走过千山万水观望流光过境的空旷。单纯混沌中有美,剧烈偏执中有美,百无禁忌中有美,前辈克制中也有美。这些原本属于人对自身生命的处理和完善。微小人类的言论不足道,由凡人创作的文字作品也多有缺漏不足。一个作者写下的文字,最终不过是与自己的生命相关。作为微小个体,试探虚空的疆域,实践思考和表达,让足迹趋向更远处。只有这个价值可穿透种种评判争议的主观和生命无常存在的[3]
客观,穿透文字本身烟云般属性。她说写作是一条个人道路,无需奢求理解或需要更多解释。她只想让这个行为成全你我各自的修行,趋向唯一存在的光源。[5]这样的一个平淡的女子,对写作的纯粹目的让人折服。
安妮宝贝说:“音乐虽然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致,我却能感受到这几个音乐作品表达的东西。”[6]因此,她用了一个中短篇的篇幅,和不同以往写作风格的自然冷静,表达了对生命历程的反省。她喜欢听爱尔兰轻音乐,在夜深人静时边听边写小说,那时她有灵感。她是个敏锐的女子,哪怕极微小的事物在她那里都可以有足够的生命。在我眼中的安妮就是这样的女子。
参考文献
[1].[ISBN978-7-5302-1133-5]安妮宝贝.《莲花》.2011年8月第一版16页.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 .[ISBN978-7-5302-1133-5]安妮宝贝.《莲花》.2011年8月第一版2页.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3]安妮宝贝《清醒纪》
[4]安妮宝贝《清醒纪》
[5] .[ISBN978-7-5302-1133-5].安妮宝贝.《莲花》2011年8月第一版前言.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6]安妮宝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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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二:《安妮宝贝的自我重复》
来源:《文学报》2011年
安妮宝贝的自我重复
曾于里
困扰安妮宝贝的是一种人生虚无感。她的作品故事性极弱,撑起故事框架的往往是由华丽文字堆砌而成的“情调”,这些情调所捕捉的并不是生活中饱满丰盈的那一面,甚至也不是生活本身,而是个体在时间的流失和空间的转移当中,因孤独、失落而衍生出的稍纵即逝的恍惚感和虚无感。而安妮宝贝笔下的人物无一不在这种虚无阵地中艰难地突围,甚至为了冲破这虚妄的弥彰,她只能不断重复讲述类似的故事。遗憾的是,十年了,安妮宝贝始终未能堪破这虚妄,甚至最后,她本身成了虚妄的一部分。
2011年8月,安妮宝贝的新作《春宴》出版,长达30万字。作为“中国最具商业价值作家”,安妮宝贝的新作轻而易举拿到200万的天价稿酬,首印120万册。《春宴》也如期热销,一面世便占据着畅销书排行榜的首位。遗憾的是,《春宴》却招致大批读者的批评。豆瓣上,《春宴》仅得7分,这是安妮宝贝所有作品中分数最低的;出版人路金波直言不讳:“就我所看到的,有30%是差评。”并且,这些差评绝大多数来自于安妮宝贝的忠实追随者。她们纷纷留言“十年不变,恶心到爆”。读者的批评尽管过于情绪化,但却也道出安妮宝贝作品一个重要的特点,即不断的自我重复。这会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安妮宝贝的自我重复表现在哪,她为什么自我重复,为什么她的重复能够赢得读者,而到了《春宴》却引起批评?
一
安妮宝贝自我重复首先刺眼地表现在小说人物与情节的高度雷同。她的小说第一主人公是一个女子1(“女子”安妮宝贝的惯用词),而这个女子1一定会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1.童年生活:一定是破碎的,或父母离异,或继母,或被寄养,总之会有不幸状况降临在女子1身上——
从小在姑姑家里长大,父母离异,各奔东西。只有每年的起初,从不同的城市寄一大笔钱过来。但是她从不写信,打电话。她说,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七年》
安,寄养在奶奶家,后寄养在叔叔家,叔叔对我不好。我想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最后约期》
是邻居的女孩。继母对她不好。——《交换》
她还没有告诉七月,她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她的母亲因为爱一个男人,为他生下孩子,却注定一生要为他守口如瓶。安生独自住一大套公寓。她的母亲常年在国外。雇了一个保姆和安生一起生活。——《七月与安生》
母亲是她生命里的第一只蝴蝶,接近传奇的生涯,远走高飞,不见踪迹。而父亲,她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我提起过他,仿佛这个给予我骨血的男子,从来没有存在过。——《莲花》
到了《春宴》,周庆长“母亲不知所踪,父亲得了病,亲人之间气氛阴沉”。父亲住院一年半后死去,由祖母抚养。“12岁,祖母去世。在叔叔家里寄养3年。婶婶和其他孩子苛责她,度日艰辛。”
2.性格:破碎的童年经历一定要发挥作用了,女主人公性格一定与世隔绝,一定阴翳古怪,一定内心绝望,一定要不断放逐自我,摧毁自我———
在女孩子里面,她的外表不算出众。可是她的独立和古怪让人无所适从。一双明亮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犹豫。那时他才发现她内心一些绝望阴暗的东西。——《七年》
她不羁流离的灵魂不可能停息。他了解她的美丽只能依赖于她的放纵和自由。——《最
后约期》
我的面具还是甜美纯净。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是这样的苍白和颓废,还残缺不全。——《呼吸》
她只是暴戾天真的女子,带着决然。与任何人都不同。与人与事从无眷恋,亦不受束缚。是那种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就上路去往彼地的人。亦是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弃绝方向只为缱绻相守的人。看似有断然的无情,却又有一种华丽深邃。——《二三事》
我以为自己已经能控制自若。可是有时候,突然意识到其实孤独已经把我吞噬在其中,就会非常绝望。我会尖叫。会大声哭泣。会浑身发抖。——《瞬间空白》
不懂得疏离的界限,纵身投入,带着命定的盲目的激情,要靠近这热与光,补充她躯体中的某种元素的缺乏不计较粉身碎骨。她的行事原则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做她喜欢的事情,为此付出一切代价,有甘愿的勇气。———《莲花》
而《春宴》中,周庆长“很少化妆,不抹香水,不看女性杂志,不戴饰物。没有穿过高跟鞋,不热衷修饰,无谓对男人作出取悦依赖的姿态。这是一扇在她生命中被关闭起来的门”。她遗世独立,“她的感情,是生长在海拔4500米高山之上的野生鸢尾花,开在针叶林的溪边湿阴地上大部分时间,她灵魂里的那些花朵,只能独自消亡在高处的寂寞中,自生自灭。”
3.这种雷同甚至表现在穿着与外貌上:牛仔裤(要洗旧,要松垮),凉席鞋子(带子一定要细细的),如果是鞋(一定是系带球鞋),内衣一定是蕾丝边的;外貌:头发(一定是海藻般),有一颗眼泪痣,眼神一定是放肆而直接的——
她穿宽大的洗旧的牛仔裤和黑色T恤。瘦瘦的手腕上套一大串暗色的银镯。头发漆黑浓郁。光脚穿绕着细细带子的麻编凉鞋。的左眼角下面有一颗浅褐色的眼泪痣。——《告别薇安》
穿着松松垮垮的很大的牛仔裤,黑色的蕾丝内衣,一头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散乱地铺在背上。——《七年》
穿一条蓝色小格子的裙子,裙边缀着白色的刺绣蕾丝,光脚穿着一双细细带子的凉鞋。漆黑浓密的长发,已经像水一样地流淌在肩上。——《暖暖》
是那种会把手指甲剪得短而干净的女子。喜欢奢华的黑色蕾丝内衣。——《烟火夜》 一条牛仔裤又旧又宽,裤腿太长翻了好几层,有点高低不齐。上面是同样偏大的白棉布衬衣。袖口也是卷着的。一头漆黑的长发浓密散乱地披在肩上。光着脚穿一双红色的系带球鞋。——《小镇生活》
微笑地仰起头。黯淡的星光下,他看清她左眼角下面褐色的泪痣。——《午夜飞行》 是一双明亮的水光潋滟的眼睛。眼神放肆而直接。——《小镇生活》
她有明亮而放肆的眼睛。她给我隐约的不安。她像一只无理粗暴又任性的手,却满含温柔。——《小镇生活》
看到绢生,穿着她的白裙子,光着脚,坐在床边抽烟。她海藻一样的长发潮湿凌乱,黑眼睛漆黑明亮。——《烟火夜》
她是瘦而拘谨的女孩,右脸颊有一颗大而浑圆的黑痣。——《莲花》
二
而小说情节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即内心绝望的女子1寻找爱的过程。这个过程往往是这样的:爱上了男子1,因为这个男子1真正理解她;但是男子1因为种种原因不敢或不能爱她;于是她选择了自我放逐。这种放逐有两种形式,一种是不断旅行漂泊;另外一种是“随便”爱上另外的男子(男子2、男子3),自我折磨。最后以女子1的死亡告终。
1.男子1的形象特征很明显:高级白领,英俊,但是沉默,喜欢穿衬衣(最好是白色的)——
是个瘦的清秀的男人,脸上有一种明亮的光泽。那种明亮,是因为他的淳朴。我看着他身上的白色衬衣。——《呼吸》
个人风格更为明显。短发,平素只穿白色或深蓝色的衬衣,洗旧的布裤。一双球鞋。身形并不似北方男子高大,但轮廓鲜明冷淡。浓黑眼睫低垂下来,似有千言万语。——《莲花》 他的脸是英俊的。平时的冷漠表情在睡眠中显得温情。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春宴》中的清池:“穿海蓝色细竖条白色衬衣,黑色长裤,黑色皮鞋,中规中矩外企高管装束。他是北方男子身形,高大挺拔,有运动习惯,肌肉匀称结实。平头。外表着实敦样的男子。”
2.而男子1爱上女子1的原因是他被女子1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所吸引,女子1让男子1看到了自身的另一面——
那种寂静而带着微微惶恐的表情,吸引他的视线。——《午夜飞行》
他被她身上捉摸不定的脆弱而坚定的流浪气质所迷惑。她是截然不同的介质,出现在他的对面,让他看到从自己身上延伸出来的另一个自我。虽然他总是犹豫不定,并不确信这另一个自我是否被内心需要。那个在深夜悄然起身,忍受着剧痛心跳,扑入大海和黑暗树林的出逃者,和穿着白衬衣在全校师生面前担任升旗手缓缓拉起旗帜的优等生,哪一个是他更心安理得的真实灵魂。他的荣誉和羞耻,他的典范和错误,纠结在一起。年少单纯的他,不能够分辨。——《莲花》
《春宴》中的清池:“他是持有矛盾之心的人。一边,是他在世间必须安身立命的好胜和强硬意志。一边,是他对4500米高山之上一种野生鸢尾的向往和理解。他知道它强壮静谧,幽静充沛。也许,那也是他自身希望组成的一部分。”
3.但是男1一定要被沦为商业社会的动物,一定因为自身的自私和懦弱,没有和女子1在一起——我不愿意伤害到自己,良生,你可以认为我只是一个脆弱而又自私的男子。我亦已打算与素行结婚,并移民美国。她等我多年,我并无冒险心,只想要安稳的下半生。——《二三事》
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他早已获知。赤膊打斗,被打翻在地,像泥沙一样被践踏。善生,你偶尔跟随着我迷路进入森林,踌躇困惑,已知道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你要往回退,而我依旧要往前走。我们有各自的路要走。——《莲花》
《春宴》中的清池:“他来自有身份的知识分子家庭他无法领会什么是生命底处的缺陷和不安全感。真正的爱,一定存在怜悯与理解。但他对她没有。”最后,清池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4.于是女1开始自我放逐,她一定会“随便”爱上另外的男子(即男子2,男子3),但是最后两人一定分手。
男子2的形象特征:平凡,慵懒,往往在后面没有工作,还有暴力倾向——
都很穷。没有房子,住在他父母的家里。他没有工作,彻夜地打电脑游戏,无所事事,一味沉堕。——《二三事》
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太过普通的男子。但他的那种庸庸碌碌的懒惰习气,他的贫穷,他的对电视沉迷的贫乏趣味,他的偏激狭隘,还是逐渐让她感觉到轻视,甚至厌恶。——《二三事》
他不过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已婚男子。他找不到其他工作,慢慢花光带出来的钱。——《莲花》
《春宴》中的周庆长与一个仅相识5天男子成婚,该男子“穿黑色衬衣,留长发,衣着讲究。正献身于失控的生活。失业,失恋,吸毒”。
5.而结局是分离之后,继续自我放逐,或者死亡。《二三事》的莲安割腕自杀,《莲花》的苏内河自我放逐后死亡,但她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即女子1这样“自虐”的目的是为了确
证自我的存在,确证爱的存在——
她只是要对抗自己的爱,以及如此激盛的生命。没有表达,没有要求。背在身上得不着交付。她知道她在爱。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二三事》
我追寻感情。我渴望得到感情。想用自己的方式对待这个世间。可是你与我已经抵达。这内心被藏匿起来的煤炭,期许粉身碎骨地燃烧,以此完成自我。——《莲花》
《春宴》:“她清楚自己为生存所做过的事情不会留下痕迹,实质也并无意义。但人的生活,注定是在不留下痕迹也缺乏意义的事情中建立。”
三
为什么安妮宝贝一而再重复这样的故事,读者却乐此不疲?希尔思·米勒曾经将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有关“模仿”的见解加以现代的诠释与发挥,他认为:“我们需要故事的基本原因是,在故事中我们整理或重新整理现有的经验,我们赋予经验一个形式和一个意义,一个具有匀称的开头、中间、结尾和中心之旨的线性秩序。”而且,米勒进一步所强调的,我们不仅需要故事,而且“我们一再需要‘相同’的故事”。正如“孩子坚持要大人一字不易地给他们讲述同样的故事。如果我们需要故事来理解我们的经历的含义,我们就一再地需要同样的故事来巩固那种理解”。那么,随之而来的疑问是,安妮宝贝的小说是怎样“理解我们的经历的含义”?换言之,她的小说有哪一点击中了她的读者群的集体无意识?其实,安妮宝贝的意图赤裸而明显,她的故事通过一个勇敢女性的受难史,通过她的爱情悲剧和精神幻灭,实现对物欲横流、人性异化的现代世界的批判,带有鲜明的女性自觉意识。她深爱着她笔下的女子,她们勇敢,单纯,热烈,听取内心的声音,她们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真正怜悯她、爱她的男人;但在高度物质化的男性社会,她们只能节节败退。我从不怀疑安妮宝贝写作时的诚意,她似乎与她笔下的人物同命运、共呼吸,因此她对她们生命中所承受的任何疼痛都感同身受,对她们绝望心理的刻画丝丝入扣。她们越是奋不顾身,越是摔得粉身碎骨,而结局也越发地动人心魄。不用套用女性主义的大理论,安妮宝贝的这种“女性故事”的讲法,以及那独特的“安妮调调”———略带警醒、略带颓废,无疑打动千千万万都市女性的心灵。她们在现实生活中受的任何委屈,都可以在安妮宝贝那里得到抚慰。这是一种惺惺相惜,也不乏自恋成分。安妮宝贝笔下那个勇敢的女性,也成了千千万万女性的精神投影,既告慰了她们,也给予她们以某种虚拟的勇气。读者不反感安妮宝贝的重复讲述,也是因为故事“理解了她们的经历的含义”。这恰恰落入了消费主义的逻辑。
或许我们不应该过于挑剔。市面上流行的青春爱情小说,解剖一下也不外乎这样的套路;你总不能用考量《尤利西斯》的标准来考量琼瑶吧?但我们对安妮宝贝刻薄,恰恰是因为我们对她抱有期待。安妮宝贝对世纪末都市女性心路历程的细致刻画,乃至她的遣词造句能力,都赢得了主流评论界的认可。但这不能成为她自我重复的理由。况且,她的“女性故事”在逻辑上漏洞百出,显得做作。一方面,女子1总是在企求一段平凡的爱情;可是,当她遇到真正可以执子之手的平凡男子,她却主动地迟疑,退缩,直至放弃。比如《二三事》中良生之于沿见。《莲花》中的苏内河。《春宴》当中周庆长与定山。“生命若开始知足,本身亦已经是一场浪费。”她们永远无法填满那欲望的沟壑。她们的放荡、放逐看起来确实华丽动人,她们的自我毁灭也令人痛心,但说到底,这根本是一种自作自受。在她们的逻辑中,在追寻爱这样一个伟大的借口之下,一切放纵便值得原谅。“你必须穿越的漫长隧道,否则你无法捕捉远处闪烁的微光。”这样的辩证法看似充满哲理,但是,太阳就在头上,为什么非得穿过隧道?
当然,不能否认,安妮宝贝对此也有过深刻自省。她对女子1的刻画一开始总是用力过度,乃至到最后成为强弩之末,难以收场,只能将人物粗暴地推向死亡;但在《七月与安生》《二三事》和《莲花》中,她在对女子1浓墨重彩的同时,也塑造了一个女子2,这是七月,良生和庆昭,以实现某种平衡。女子2与女子1性情相近,她也是女子1整个生命历程的见
证者。即便女子1在她们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但她们都没有重复女子1的老路。她们遇上了内心平和中正的男子,便也停下了追逐的脚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上了相夫教子之路。这些男子都无法再给她们的生命以激情,这是女子2的一种不无妥协的选择,但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设置表现出了安妮宝贝一种女性自我救赎情怀,表现出对女性和生命的人文关怀。与此同时,也是安妮宝贝对抗虚无的一种努力。女子1的故事讲述,几近要耗尽安妮宝贝的生命力——她们那样不幸,她们的愿望那样卑微,她们那样热爱生命,她们那样勇敢,但她们却如此不幸。在这样的绝望故事中,安妮宝贝时时要陷入一种虚无的境地中。“爱如捕风”“生命是一场幻觉”类似的阐释触目即是。这时候则需要女子2来平衡,在不无虚幻乃至勉强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结局中,实现了自我的超脱,为自己,也为读者留下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到《春宴》中,安妮宝贝却不幸地丧失了自我救赎的努力。《春宴》的内核仍重复老套路,只是设置复杂了一点。有虚实两条线。庆长和信得是“我”笔下的两个人物,而信得的故事根据“我”的一位读者的经历改编,并且小说结束时,“我”遇到了这位读者。庆长与信得的性格,一个读者这样形容,“一个飞蛾扑火,一个遗世独立”,但实际上也难有具体的分野,都是有真爱而不可得,只能不断自我放逐。即便依旧是七月与安生这样的人物设置,但是安妮宝贝将笔下的人物引向的是虚无之境,信得、庆长和“我”不再是一种互补,而是并列。所有人物在坎坷的经历中千疮百孔,最后走向了“坦然”,然而这种“坦然”其实是一种彻底的无奈,是生命之火平息之后的平和,是空洞和虚无。
信得:“生活如同巨大的幻术。明知如此,步步还需艰难持重,全神贯注。我们渴望做一场离经叛道的嬉戏,如履薄冰,如蹈高空,并且最终不知所踪。爱是和真相共存的幻术,随时老去,随时死去。”
周庆长:“爱也许是祈祷和幻象。爱不起实际作用,也没有生活中妥协和维护的功效。爱最终成为一面镜子,只用来辨析真实自我。爱让现实无处可避,凸现出任何幻象和借口都无法覆蔽的真相。”“她轻声问他,这里如此之美,可否停留。他说,不。这不是我们的终点。” “我”:“她要去往哪里。而我又将去往哪里。我们将与谁相爱并且做伴。还是会始终孤身一人在世间游荡直至死去。这些无解的问题,只能以躯体最终抵达的平静和遗忘覆盖。此刻当下,我们成为这些世间疑问的对证者。”
安妮在自序中这样评价《春宴》的主题:“这个故事,给予所有期待、行进、破碎或完成的恋人、情人、伴侣们。爱没有对错、真假、是非。它是人对自身的探索、实践和验证。它不持原则,无需评断。它最终是一种洞悉,一种原谅。”带有独特的安妮特色,相似词并置堆砌出的看似深奥,实则空洞的哲理。在对爱不断的否定之后,爱是什么?爱是幻术,爱是虚无。
我始终认为,困扰安妮宝贝的便是这样一种人生虚无感。她的作品故事性极弱,撑起故事框架的往往是由华丽文字堆砌而成的“情调”,这些情调所捕捉的并不是生活中饱满丰盈的那一面,甚至也不是生活本身,而是个体在时间的流失和空间的转移当中,因孤独、失落而衍生出的稍纵即逝的恍惚感和虚无感。安妮宝贝笔下的人物无一不在这种虚无阵地中艰难地突围,甚至为了冲破这虚妄的弥彰,她只能不断重复讲述类似的故事。遗憾的是,十年了,安妮宝贝始终未能堪破这虚妄,甚至最后,她本身成了虚妄的一部分。
篇三:《安妮宝贝《得未曾有》经典语录》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简介:
《得未曾有》是著名作家安妮宝贝改笔名庆山后首次发表的最新散文集。新的笔名意味着状态和心境的变化,她如此解释道:这 次改名不代表安妮宝贝这个名字的消失。所有新的发生,建立于原先,而不是离开自己的过去。我选择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名字。更多理解是在意会之中,因此无须解释太多。
书中记录了她的长途旅行中与四个陌生人的相会:
一位爱作画也善于烹饪的厨子,倡导他的饮食方式;
一位回归农村的摄影师,与妻儿相伴山居,礼敬故乡和大自然;
一位年轻僧人,以诗歌以唐卡以修行以领悟,供奉信仰;
一位以古法弹奏的老琴人,年过八旬,心守一事。
种种不同的观点、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命形态,以文字和图片的形式如实呈现,让读到的每一个人可以获取其中的价值和意义。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经典语录: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安妮宝贝为什么改名}.
有时我们无法让别人理解和同意自己的心,因为心里所有的,本身也不容易阐释。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很多人在负面的感受和遭遇之后,给自己建立起一座城堡,一堵墙。认为我与你不是一类的,可以试着给予帮助,但彼此之间是有隔膜的,不会给予信任。我不希望自己是在城堡或盔甲里面的人,使用不信任或者很冷酷的方式,如果精神上有一面墙的话,那也只应该是自己的慈悲心和同情心。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快乐和享受不需要那么奢侈,完全可以来自微小的事物。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我生活在佛陀的觉悟里,行走在自己的梦里,我想用这些贝叶经书,做一只船,离开轮回苦海。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应该返璞归真,不必天天大鱼大肉。吃菜带点苦味,少点油,对身体更有好处。油腻重口味就像甜言蜜语,会让人依赖。就像人与人的交流,别人恭维你,你觉得很好。实话难听。做菜也是一种交往,人世间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那水库最深处有六七十米,游到中间,水最深,心里还是有压力,会恐惧。但一旦克服恐惧,就会得到某种升华。身心的气场很重要。在一定高度上,恐惧会和你交融,如果站在低处就会被吓倒。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男女之间无限制的冲动和爱是不可能的。有时候需要一些个人的情操来维持,有时候也需要彼此分开一段时间。人的生活,包括婚姻,最终要有心灵上的内容。互相有没有在对方心里,会不会为对方着想,这很重要。需要有一种责任。承诺过的,我要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去做。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面壁上有两行诗:扫地焚香无俗韵,清风明月有禅心。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内心宁静的话,守着几棵树,一样可以过一辈子,它们可以成为你,永久的知己&&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我试图在寻找的,也许是一种清晰而诚恳的自我表达。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如果我们尝试去真正地了解和接纳他人,就会得到来自他们的给予。为这个世间而散发出来的光和热。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没有一个人的生活使四平八稳的,是完美无缺的。
有时我们不能够让旁观者感觉很清楚很愉悦,通常会引起异议。
有时我们无法让别人理解和同意自己的心,因为心里所有的本身也不容易阐释。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生活在故乡,就像生活在母亲的子宫里。
安妮宝贝《得未曾有》
生活可以很自在,并非每天需要大鱼大肉,我们的快乐和享受,可以来自很微小的事物。
篇四:《浅谈安妮宝贝和她的作品》
浅谈安妮宝贝和她的作品
08涉外会计
霍晓敏
安妮宝贝,她的名字在网络界及广大读者中耳熟能详。自从其文字从电子媒介变为纸张印刷,她先后出版了《告别薇安》、《八月未央》、《彼岸花》、《蔷薇岛屿》、《二三事》、《莲花》、《素年锦时》等10多本作品。
不同的场景和情节。坚持的黑色主题。爱情和死亡。告别和流浪。网络读者评价其作品“辞藻阴郁艳丽,行文飘忽诡异”。因为其中敏锐疼痛的灵魂触觉和颓废不羁的末世情绪,使其受到争议和注视。这是她在最初的写作年华里最常出现的。在近几年里,她文字渐渐转变的平和而恬静。以一个温情但冷静的眼光去审视在身边所涉及的一切一切,亲和也不失尖锐的口吻诉说当代社会的种种现象。主题通常是以“生命、命运、生活”唯多。
然而,安妮宝贝声称,她更乐意做一个“都市小说”作家。作为中国工业化进程的目击者,她用独特的审美体验着生活,注视着中国现代城市如何在她眼中形成。她的文字魅力既非来自社会流行观念,也非来自文化素养,而是来自低沉但真实的个人体验。她的写作涵盖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后的一代人所独具的困惑和思索,她作品中的种种生活状态深刻反映了我们所处的当下社会现实的一部分。
在那里,我们听到了自己心中隐而不见的真实,一代代作家通过不断回味生命的滋味,来抚慰人世的孤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