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高中作文】
篇一:《南怀瑾老师谈打坐》
南怀瑾老师谈打坐
老师说:“您们还没有办法坐双盘足,就用单盘好了。把左足放在右足上面,或右足放在左足上面。如单盘也不行,没有关系,就把两腿交叉架住就好了。注意:把坐垫弄好,坐下去时,臀部下面要稍微垫高一点,免得身体重心向后仰。脊梁直竖,自然一点,不要过分用力。两手圈结在小腹之下面,平放在胯骨部分,两手心向上,把右手背平放在左手心上面,二个大拇指轻轻相柱,左右两肩稍微张开,使其平整适应就好。头要正,后脑稍微向后收放,前颚内收,稍微压住颈部左右二条大动脉管的活动即可。双目微张,好像半开半闭的视若无视。目光放在座前七、八尺处。舌头轻微舐抵上颚。把脑神经及全身神经与肌肉放松,脸上笑一点。另外不要让风直接吹到身上,把毛巾盖在双腿上。好,就是这样。 老师说,在他的《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一书上也说过:“一棵树木盘根曲折在泥土之下,得到日光、空气和水以及土壤的营养,才能生长茂盛。人呢?却和植物颠倒相反,他
的根在头部,他的土壤就是虚空。人体的四足,好像人参的枝叉,所以把两足盘起来,等于把一株人参或松枝卷曲成结,使他的生发能力,不致再向外而分散,反归根本而培养它的本源,因此使其本身更加健壮。所以盘足曲膝不但无妨人体的健康,而且从适当的练习开始,对健康长寿,是绝对有利无害的。
老师说:坐着并不难,而是如何用心。如果把一念空了,就好了,如何把心念一下清净下来,方法很多,如眼睛平视前方,对着前面的人或像,或一个目标,眼盯着看,心念就会慢慢清净下来。如果有妄念,思想,不要设法去除妄念,每一个妄念来时,不去理它,它自己会跑走的,不用我们去管它。
如果我们上座后,都想把妄念空掉,多笨,如果妄念空得掉就不叫妄念了。因为它本来空,是假的,既然是假的还理它干什嘛!为什么在那里空妄念?纵然您把妄念空了,那个空的境界,也是一个大妄念,况且您那个空的境界,如果不作功夫,不打坐,也就没有了,又变走了,可见空也是妄念。
心念静下来,就可以学习“定”,什么是定呢?大家认为什么都不知道叫定,觉得自己还清醒,就不是定。既不散乱又不昏沉叫定。既不散乱,又不昏沉到底是什么样子?若说没有样子,那您正昏沉,若说有样子,那您正散乱。若说您坐在这儿,像蓝天一样的清明,即是幻想境界,要真做到没
有身心的存在,而与天空一样的清,无界无边既不散乱,又不昏沉,若能如此,就差不多了。
还有一个重点,一切妄念都是妄想,当你知道是幻想,那个幻想已走了,不要另外用个方法,如观想啦,炼气啦等等,去除那个幻想,那些方法也是幻,为什么?因为作功夫才有,不作就没有,所以是靠不住的。
我们平常的生活习惯,一点都解脱不了,放不下来,转不了。我们作功夫修行要自己反省检查,找出自己的毛病,管理自己,改正自己。我们自己检查一下,打坐不落在散乱,即落在昏沉,再不然落在简略,做不到作意的专一。作意就是注意,修止修定的初步,非要作意不可。
修定的第一步,要作意才能得止,道家的守窍,密宗的观想,净土的念佛,禅宗的参禅、参话头,都是作意的意思。第六意识没有坚固形成一个境界以前,是不能得止的。
心境没有专一,不能得定,如果您修空定,一切妄念不管,能看住这个妄念,把这个作意毕竟专一,也算是得定。
打起坐来,表面上看来严然修道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头的贪嗔痴等心所牢固得很,根本烦恼、随烦恼都来了。
也就是您所有的心,妄念,贪嗔痴等心理行为他们一点都没有转化的话,怎么能得定呢!
现在一般人学禅,盘起腿来,坐上半个钟头也好,一个钟头也好,都在内守幽闲;再不然就是空心静坐,连顽空都
不如。所以修持要有成就,必须要有所缘。这个有所缘,就是知觉部分,就是把第六意识部分,缘在一点上面。
先是这一念无中生有,观起来是假观,就是作意。把他观成了以后,身心忘了以后,再把自己造作的所缘空掉,就是“空观"。到空观现前,放下万缘的空,才是真正的空。然后要空就空,要有就有,这就是“中观";在道理上叫作能真空,能妙有,变化无量。总之,非经过这个修持不可。什么是顽空修法呢?上座后,心里头什么也不想,只念个“空”,一路空下去,把神经都放松了,脑子也放松了,有人就用这个法子治好了紧张的毛病。
现在再回过头来讲,我们修“止”,必须要修所缘,意识假造一个东西。比如缘呼吸,为什么要心息相依呢?就是把呼吸变成一个所缘的对象。
我们盘起腿来,都在搞身体上的感觉,腰发酸,腿发麻;再高明一点,觉得这时清清静静,这清静也是感觉上发出来的,我们多半被感觉拉着走,再加上看过书,学过密宗,唔,要通夹脊了;嗯,命门这关通了;都是第六意识后天加进来的知识配合,在那里制造境界。打坐坐在那里忙得很,道家的,密宗的,都搬进来,然后自己还要加上注解,加上自己的幻想,把自己的幻想又加上注解,而且把这个当成功夫。真正修持,就要严格检查自己的这种心念才对。
您必须坚定于所缘,不被气脉的感觉牵走,身上有一点
感觉反应,要统统不理,这个就要靠智慧解脱了。真正达到不受感受的牵制,真能不理这个感受时,真气脉就来了。这个时候,我们生理上的感受境界是真的,不是假的。但大多的人想专一于意识境界的所缘境,都做不到。
坐在那里,一念求定,静静坐下去,知道自己妄念来了,知道自己散乱,知道自己昏沉。散乱、昏沉来了就知道;没有散乱、昏沉也需要知道,永远保持这个,就是我们的所缘境界,但是我们就做不到。
打坐无所成的人,其原因为他们第六意识作意的所缘境界,始终没有达到专一。不要以为能静坐几个钟头,气脉也有一点反应,就算是什么成功,没有用的,靠生理来的不是道,因为生理机能一衰退就没有了。如果一上座就保持自己灵明觉知,不用什么假想,那是最好的了。因为假想往往会配合生理上的变化,产生很多幻境,幻境就是魔境,看见什么光,听到什么声音,闻到什么味道,等等都来了。这些幻境,都是我们阿赖耶识下意识里存在的观念所造成,自己并不知道。幻境每个人不同,因为各人所带来的阿赖耶识种子不同的缘故。
有些人看到魔,有些人看到鬼,实际上都是我们下意识的鬼名堂,自己很难检查出来。
其实真正灵明清净很容易,只要上座的第一下保持着就行,但这也是所缘,要永远保持这一念,中间不落于昏沉杂
篇二:《南怀瑾先生的最后六年》
南怀瑾先生的最后六年
【南怀瑾老师出门迎客(2009年 摄影:颜世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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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栾吟之 周楠(文章自《解放日报》)
苏州吴江七都镇,太湖大学堂。这是南怀瑾先生一手创建并度过一生中最后六年时光的地方。
2012年9月29日,95岁的他在此安详辞世。半个多月过去,在秋日阳光的掩映下,大学堂内一座座青瓦白墙的古典式建筑显得肃穆、萧瑟。七号楼一楼,南怀瑾和弟子们曾经用来修行打坐的地方,现在是南老的灵堂。白衫银眉,手持香烟,一张他的慈目相片挂在大厅正中。祭台的正中,是一座名为“行走中的禅”的佛像,六根蜡烛长明,周围放满了一束束鲜花。
10月18日下午,七都镇党委书记查旭东来到这里,商议的是太湖大学堂日后注册等事宜。设在大学堂内的“吴江太湖国际实验学校”还在如常教学,六年级的孩子们一招一式像模像样,正进行武术课程。第二天,南怀瑾先生追思会举行。南怀瑾生前不乏争议。他被一些人尊为当代大儒、国学大师、禅宗大师,却被另一些人视作高级策士、“学术上经不起推敲”。这些争议,并未远去。
而南老在太湖大学堂所度过的这最后六年,对于外界来说,依然不乏神秘。
留给“太湖大学堂”的问号
如今,谁来接管太湖大学堂,法定代表人能否变更?设在太湖大学堂里的吴江太湖国际实验学校,今后的招生、教育方略,是否会有所改变?
太湖大学堂的正门,在七都镇庙港大桥不远的环湖路旁。
大学堂内,绿荫环绕,草地上,一群散养白鹅正满地找食。这里由七八幢高低
错落、古典风格的建筑组成,其中有回廊、庭院,内部陈设像学堂、也像佛堂。遇见的每一位工作人员,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说话柔声细语。据说,太湖大学堂在筹建过程中,从选址、踏勘,直到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南怀瑾都亲自过问,倾注了大量心血。
“南怀瑾和七都这个滨湖小镇的缘分很深。”当地政府官员介绍,1998年南怀瑾第一次来,便说“将来,到这里来骑着小驴子读书修行,一定非常好玩”。2000年,时年83岁的南怀瑾先生,拍板买下当地300亩滩涂。2006年,太湖大学堂建成,7月1日至7日,89岁的南怀瑾在大学堂首次开讲,内容是禅修与生命科学,他纵古论今的学术视野和拉家常式的平易风格,吸引了各方人士。
在南怀瑾生命中最后六年光阴里,除了少量的外出授课,他基本都在七都镇太湖边的大学堂度过,在这里50次公开授课,受教者无数。而每天晚上,他都会抽出一个多小时为身边的弟子授课;一年365天,读书修行育人,从无懈怠。{南怀瑾找什么样的师傅}.
在南老灵堂里供人跪拜的垫子上,查旭东久久没有离去。他实在没想到,南老这么快就去了:“有一次,南老的一位弟子说‘祝先生长命百岁’,老人家还打趣说:‘我只能活一百岁吗?’我们也觉得,以他的修为和身体情况,肯定可以再活好些年。”可仔细一想,又似乎是有征兆的""
查旭东与南怀瑾相识多年,一年中总有几次对坐相谈,坦言这位“慈祥幽默的老者给自己最大的受益便是:以出世的态度做入世的事业”。可而今,南怀瑾
故去后,太湖大学堂“群龙无首”,这份事业又该怎样传承和发扬光大?作为地方官员,对于太湖大学堂的未来,他不得不深深思索。
目前,七都镇已经向吴江市政府提出申请,将太湖大学堂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建设成一个弘扬国学文化的基地。同时,七都镇正在规划建设“老太庙文化广场”,对此,南怀瑾曾鼎力支持,他不仅捐出18亩土地指标作为文化广场核心区建设用地,还发动太湖大学堂同仁共襄盛举,为广场建设捐资350万元,其中100万元是自己的稿费。查旭东说,今后这里还将建一座包括舍利塔在内的南怀瑾纪念场馆。在文化广场外围,将规划和开发国学养生产业,借助先生的国学文化,推动全镇产业的转型。
南怀瑾还留下了30万册珍贵藏书,内容涵盖儒、释、道、医学、军事等各领域,其中不乏一些孤本、善本,南怀瑾的学生已针对这些书籍进行整理造册、上架保存。查旭东说,现在普通读者难以看到这些藏书,但今后有望将部分藏书转成电子版本与世人接触,“由于工作量巨大,现阶段仍以保护为主”。
然而,占地200亩、邻太湖而建的太湖大学堂,其性质可以说是一处“私人会所”。南怀瑾先生在此成立太湖大学堂文化事业有限公司,由他本人担任独立法定代表人。如今,谁来接管太湖大学堂,法定代表人能否变更?面对每天络绎不绝想来祭拜的“粉丝”,太湖大学堂是否会定期敞开大门?设在太湖大学堂里的吴江太湖国际实验学校,今后的招生、教育方略,是否会有所改变?
这些问号,都正在寻找答案。
最后一堂公开课
“大家都叫我‘老师’,我不承认我是老师,真的不承认,没有资格。做人的师表是很难的。也不承认有学生。”
2012年1月7日晚上7点,南怀瑾为吴江妇女团体讲课,谁也不曾想到,这竟然成为了他最后一堂公开课。
南怀瑾的弟子们都知道,南老向来非常尊重女性,强调母亲在家庭中的地位以及对子女成才的影响,这在这堂课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在倡导女性要读历史以后,他特别提出这样一个观点:几千年历史的骨干,主要是靠女性保存下来的。自古到今,出一个先圣的帝王,或者圣贤、英雄,乃至孔子、孟子,乃至释迦牟尼、耶稣,都是有一个“忍辱负重、承先启后”的好母亲,母性的功劳,影响有这样大。
几乎每一次公开演讲,提及自己,南怀瑾总是相当谦虚。最后一次,依然没有例外。
他说:“大家都叫我‘老师’,我不承认我是老师,真的不承认,没有资格。
篇三:《南怀瑾老师开示的修行诀窍》
南怀瑾老师开示的修行诀窍
如何行持才算真修行呢?不只是上座用功,下座做事对人讲话,任何起心动念,无不知晓此念属何心所,或贪或嗔,念念清楚,然后念念托空,随念布施,这就是舍,也是内布施。{南怀瑾找什么样的师傅}.
修行若只一味在禅堂打坐修行,不晓得觉察念头,都随无明妄想而去,不知舍念,不知三际托空,一天愁眉苦脸,怎么称得上是修行人呢?那是魔障道中人,面上一点慈悲喜舍的气息都没有,随时在无明业障中烦恼,懵懵懂懂,哪算是修行?达摩祖师的四行观,才是真修行,也是上次大慧师所提的《显密圆通成佛心要集》中,先悟毗卢法界,后修普贤行海的起步工夫,随时随处都在行持中,那才是真修行,真三际托空。
若前念不对,马上忏悔,然后舍念,即得后念清净。若再起念,还在此境界中,自己有多痛苦!{南怀瑾找什么样的师傅}.
菩萨行是一颦一笑都要清清楚楚,念念舍,提得起放得下,若能“惩忿窒欲”惯了,一上座用不着求定即在定中,此乃自性大定,盘不盘腿都无所谓,即是“不是息心除妄想,只缘无事可思量”,“清净本然,周遍法界”,此即如来大定。
要认得它(念头)的法相,晓得这念是嗔、是贪、是恼、是盖覆、是谄曲、是嫉妒、是好胜、是埋怨,都要清楚,都要托空,随起、随扫、随舍、随空。
篇四:《国学大师叶曼女士讲述自己跟随南怀瑾老师学佛修证的神奇实证经历》
国学大师叶曼女士讲述自己跟随南怀瑾老师学佛修证的神奇实证经历
妙明按:今年97岁的叶曼女士(美籍华人)是当今世界极少将儒、道、佛文化融会贯通的国学大师之一,曾受胡适、三毛等众多名家推崇。本名刘世纶,原籍湖南湘阴,1914年生,北大毕业,曾任辅仁大学哲学系副教授。起初她对佛教非常反感,认为它只是士大夫阶级的另外一种消遣品。后来作为大使夫人辗转于美国、日本、菲律宾、澳大利亚、沙特阿拉伯等地,接触过基督教、伊斯兰教,也研学了佛教、道家、儒家多年,对东西方文化、哲学和宗教有独到的见解。最终,叶曼为明了生死而皈依佛门学佛,亲证佛法之神奇。她在上世纪80年代曾独自募款重建北京云居寺,与国家主管宗教的领导关系熟稔,还担任世界佛教联谊会副会长,至今还以近百岁之身在各地奔走讲演……有关叶蔓的介绍详见
国学大师叶曼女士讲述自己跟随南怀瑾老师学佛修证的神奇实证经历
叶曼女士说南师(摘自《听叶曼老师讲她的老师们》)
前言介绍
南老师是非常自负的一个人。南老师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非常非常有办法。
叶老师参加过三次他主持的禅七,南老师在禅七中,真有一种生杀予夺的威严和权力。南老师是有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本事。和南老师交手是非常难也非常过瘾的。
叶师跟南老师学佛,三次禅七,第一次打通了任督二脉。
第二次七轮转动了四轮。南老师笑称:你以后不要叫刘世纶了嘛,叫刘四轮吧!
第三次修白骨观就到了莲花生大师的大殿(这种大殿是古希腊那种柱子),还见到了满殿会动的骷髅,还见到了观主金刚亥母。
南老师和陈上师都有一点神通,但是每当显露一点的时候,他们又马上收住并予以坚决否认。
在叶曼老师学佛的时候,南老师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名气。人长的非常漂亮,做事情又比较特立独行。总会惹来各种各样的不好的传闻和攻击。
有些极端的时候,别人都劝叶曼老师千万别说是南门弟子。叶老师说:南老师是我的佛法启蒙人。我永远是南门弟子。
叶曼女士跟随南师学佛修证的经历(《我学佛的心路历程—叶曼讲述》)
明师难得
正在旁徨苦闷的时候,北大的同学—张起钧教授,他认识了南老师。
一天,他来看我,说:「我遇见了一位异人,这个人,什麽都懂,我去找找他,看你能不能去见他一面。」
他去找南老师。
南老师说:「是位太太?哎呀!算了,你不要给我找麻烦,这些太太们学佛,不是为了夫妻吵架,就是为了儿女不乖,要不然,就是这个、那个的一大堆的家长里短,要不就是迷信,求佛保佑,你干麽给我找这个麻烦,我那有闲功夫来跟他们罗嗦?」
我这位老友大概在老师那儿,替我吹嘘了一番,费尽了唇舌,才欢天喜地的跑来说:「南老师答应了,好不容易他才肯见你,见了面,说话的时候,可不要随便乱发议论哟!j
当时,我心想:这样一位异人,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不可让他小看了我,把我当做一般的婆婆妈妈,只会唠叨罗嗦。
我第一次见到了南老师。
老师开口就问:「你来找我作什麽?
我说:「我想请教生死的问题。」
老师说:「什麽生死问题?」
我说:「我想知道生从何处来?死向何处去?」
老师说:「你从哪里学来这两句话?」
我说:「这是人人都想要知道的。」
老师说:「你知道了,还不是得活下去。你知道了,还不是照旧的会死?」
我说:「南先生,这其间可有分别,知道了以後,至少活著不会活得乱七八糟,死也不会死的糊里糊涂。」
老师许久没有说话,转过头来,对张起钧教授说:「这位太太倒是可以学学禅!」
那时候,我不懂得什麽是禅。很惭愧!连「佛」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什麽是菩提?什麽是四苦?八苦?什麽是六波罗密?什麽是菩提萨捶?连名字都没有听过,更别说懂得其中含义了。
老师给我一本《禅海蠡测》。
我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生吞活剥的把这本书看完,再去见老师。
老师问:「有什麽疑问没有?J
我说:「没有。J
於是,老师就告诉我:「我在一个地方讲经,是不对外公开的,在一个朋友的家里,你以後每个礼拜来听好了。」
自从一见《楞严》後,不读人间糟粕书
讲经的地方,是北投的杨管北先生的家中。
我听的第一部经就是楞严经,幸好第一回接触的不是《成唯识论》,也不是《阿弥陀经》,而是楞严经。否则我又掉头而去了。真是自从一读楞严後,不看人间糟粕书。
虽然是中途插进去听楞严,名词也不懂,佛理更不通,但是文字和说理,立刻使我著了迷,每次听经,内心中总是充满了欢愉的心情。
老师讲,我写笔记,回来再整理,从头温习回想一遍,再把老师下次要讲的,事先再看一遍。半部楞严经听完以後,我请求老师从头再讲一遍。
听讲的人中,有位程沧波先生,程先生的文章学问都是有名的。他说:「像我们这一班人,听了两遍楞严经还是不能全懂,年轻人,或是文学基础不好的人,又怎麽能看得懂?老师,若是能把楞严经翻成白话,就会普及众生了。」{南怀瑾找什么样的师傅}.
今天,举目四看,当年听经的人,眼前没几个了。
出钱印书的是杨管老,供应纸笔的是杨太太,还要找一个能帮整理稿子的人,这件工作就派到我的头上来了。
将近半年的时间,老师笔下很快,楞严经就翻成了白话。我则一边抄写,一边加上标点符号。
不久,我先生外放,派任驻雪梨(悉尼)的总领事,我们又出国了。我跟老师学习的时间,算起来,不过一年半。{南怀瑾找什么样的师傅}.
出国时,携带的就是一部楞严经,因为它是我唯一读过的佛经。
後来,老师将印好的《楞严大义精解》寄给我,在澳洲的三年,每一天,我都把这两本书对照著重新逐字的仔细看,并作眉批。
现在再说说我的坐功。
刚刚遇见老师时,便按著老师的教导,学习打坐,腿也盘不起来,那是一种近乎散坐的打坐。
可是坐的第二天,刚一上座,突然间觉得有一个从尾闾那儿往上冲,就好像蒸汽机一样的强烈,仿佛有一个类似圆柱的帮浦,往上直冲,这一下可真把我吓坏了。
我想:「糟了——这个大概就是所谓走火入魔了吧?」
於是,赶紧下座,跑去告诉老师。
老师说:「没想到你这麽一把岁数了,又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还能一打坐,就碰上这种事,真是可惜,我应该先告诉你的,你把这机会失掉了,下次若有这种情形发生,不要慌,再继续坐下去,看看还会发生什麽事情。」
很可惜,从那次以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那种现象了。
在澳洲三年,调到菲律宾又住了一年。
这时,我的女儿正准备生第二个孩子,於是,我就赶到美国去照料她。
万里归来只为它
这一年,是一九六四年。南老师准备在阴历大年初二,举办「打七」。
听到这个消息之後,我排除了很多的困难,预备离开美国赶回台北。
当时,我的女儿哭丧若脸说:「妈妈!要不是您是我的妈妈,我真要说您简直是疯了,那有在大年除夕,把儿女孙女扔下不管,自己走了?若是回到菲律宾跟爸爸去过年,还说得过去,可是,您这时回去,却是为了「打七」。这真是怎麽一回事呀?」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总之,这个机会我是不愿意错过的。」
这一次,我是抱著求知、求证的心,在大年除夕万里飞回台湾。在国外几年,「楞严经」都给我翻烂了,理趣上虽然知道了不少,但在自己身心方面,却觉得毫无受用。
因此,这一次「打七」,我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对自己说:
假使在这七天之内,我若不能证实任何东西,从此以後,我不再学佛,不再谈佛了,无论佛的教理是多深,文字多美,依然只是谈禅说法,於事又有何帮助呢?五年来我把自己整个心都挂在上面,可是抓不著!摸不到!碰不见!丢又丢不下,放又放不开,到头仍旧什麽都不知道,长此下去,岂非浪费生命?
所以,当时是抱著这种决心去「打七」的。
我的脾气不太好,而且很执拗。
老师经常说我,一个女人,怎麽有这麽大的霸气?应该放柔和些。
我自己倒不认为这是什麽霸气,无论别人如何夸赞我,我觉得自己并不很聪明,因此,只有一个办法,「勤能补拙」,最好是下死功夫,所以,无论学什麽东西,本著笨鸟先飞的原则,我总会比别人早一步,下多一点功夫。那麽我就不会比人家落後得太远。而我学佛,起步已太迟,兼之自感老大,更深
怕他生未。而又此生先休,所以才会如此的著急。
因此,我下定决心,在这七天之中,一定要把这挡子事弄个清楚明白,作个最後了断。
大年除夕,赶到了台北。第二天,补办了入境手续,向朋友借了铺盖,未通知任何亲友,只向老师拜了年,便澄心静虑的住在旅馆,准备第二天上山,到杨管北先生的别墅去「打七」。
那年,仿佛都是男士,只有我一个女人。{南怀瑾找什么样的师傅}.
在禅七中,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我非常的虔诚、专精、老师说的法,我心领神会的细琢磨;老师教的法门,我都认真的去参修,他要我们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在那几天当中,我一句话也不说,一副要打官司的睑,不说也不笑。
朋友们安慰我说:「这事情,不能急,要慢慢来。」
我劈头的反驳他们说:「慢慢来,等到死了再来?还是等到像您这麽老了再来?」
我就像是疯狗一样,只要谁劝我,我就不客气的反驳回去。甚至於连老师的话,我若听不顺耳,也板著脸反驳。
我认为,只是打打坐、数数呼吸、听听经,不管理论上有多好,但是对於自己毫无补益,并不能证实什麽,这岂不是依旧在拿佛法来消遣?
那时我的心情,实在太坏了,把所有的朋友都顶撞了,我不是气冲斗牛的瞪著两只眼睛发脾气,就是闭著两只眼睛生闷气,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满脸的杀气,真像卖牛肉的样子。这是後来同参们描述我的当时神情。
到了第四天晚上,大概是有人对老师说:要是再不管她,她可能就真要发疯了。
於是,老师把我叫了去。
老师说:「你在闹什麽呀!」
我说:「太多的问题,从头到尾,我都不能解答。」
老师说:「你这样,就能解决得了吗?现在,你静下来,冷静下来,……一切问题都不要想,全都放下。」
我瞪著两个眼睛看著老师。
老师只是说:「静下来,什麽都不要想!」
我静了下来,突然间,我有如醍醐灌顶,从头顶静到足心,我立即体会到,真正体会到:「狂性自歇,歇即菩提。」
一切问题立刻溶化消失,心中豁然开朗,一种说不出的欢喜、舒畅、宁静,那是难以述说的。
篇五:《南怀瑾老师口述笔录》
南怀瑾老师口述笔录
(一)志心学仙佛者,或为读书求学问者,最易被「虚名」所误。所谓「虚名」,是指一个人听说某人很有学问,或传说某人有道术的口头荣誉,而实际上,此人并无什么真才实学,等于混世的穷光蛋冒充富翁,是一样的可笑。人生一落「虚名」的圈套,首先便是误己,渐次就贻误他人了。凡被「虚名」自误的人,越来越觉得自己真了不起,终至于自我陶醉而发疯。至于受他人「虚名」所害的人,往往会落于想象,越来越不切实际,甚之,会变成「我眼本明,因师故瞎」的以盲引盲之后果。所以古人有云:「原来名士真才少,偏是僧家俗气多」的慨叹!
(二)如果在传统仙佛两门来讲,凡是真正有成就的明师,一定是会游历人间,访求可以继承衣钵的传人。徒不择师,或师不择徒,都属于罪过的行为。这是「我闻如是」,并非杜撰乱说。因此古人有谓:「此身无有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的名言。学密宗的人,首先自己先要积功累德而构成「法器」,自然会有成就的上师来遇合。 而在我呢?平常为了糊口谋生而写书苟活,正如古人所谓「秀才文选半饥驱,著书只为稻粱谋」而已!凡事有利就有弊,我因平生乱写书,不幸构成「虚名」而误己误人,实非始料所及,真是罪过、口过一齐来了!
(三)况且我的书或是自己已经过目,甚之是未经过目的讲稿,在外界,在大陆,到处有许多盗版,错误百出,不但追诉无门,在我自己,更是追悔莫及。岂只误己误人,实为罪过不小。
当年在抗战末期,我在四川乐山乌尤寺与马一浮先生谈论一个问题。马先生说,他年轻时轻易写作,回顾起来,很想自己把它烧毁。我当时听了,恐怕自己有失言不当之处,心为不安。而今想来,对于马先生的话确有同感!
(四)现在我的行年快逼九十衰龄,精神色力,大非昔比,确有「形居余气」之感,故对各方一切来信,及有所疑难问讯,一律视之生畏,实在无有余力一一作答,同时又无有一个可以代笔代答的